“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方晨打算象征性地反抗一下。
“你敢？”杨晚墨的声音变得有些危险。
“不敢不敢。”作为一只机敏的小生灵，方晨及时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连忙摆手，不敢再嚣张。
“我们先加一个微信吧，以后联系更方便一些。”方晨及时转换了话题。
“嗯，我扫你吧。”杨晚墨打开微信扫一扫，把手机对上方晨的二维码，一张年轻卡通男人的头像出现在她的面前。
方晨的微信名字就是方晨，并没有使用网名，他也很少发朋友圈，杨晚墨点开发现都是一些知识类视频和感想。
“和印象中一样啊，都是很干净的小少年呢。”
“这个头像可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游戏《云端之约》的男主角哦，那是一个独立游戏工作室的文字互动游戏，虽然说不上豪华，却有几分精致和浪漫。”方晨僵自己的头像放大地道杨晚墨面前，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这是一个讲述了在未来赛博朋克世界中一个人类和一个人工智能的爱情故事，不过我更喜欢它的另一条故事线，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主角更符合我的审美偏好吧。”
“她知性、温柔、成熟，比起像是小妹妹不谙世事惹人怜爱的人工智能女主，她更像一个成熟的大姐姐，和男主相互扶持，并肩战斗，最后通过信任的力量走到了一起。或许那就是真正的‘执子之手’吧。”
方晨说的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一个认识才几天第二次见面的少女面前谈论自己的xp有多羞耻。
不过杨晚墨并不在意，因为她此时有些紧张。
“方晨是什么意思，他的这些形容好像都在暗暗指向我啊，比起他我的确更加成熟一些，好像政府和他说的大姐姐来着。他不会是……不会的，他那么青涩，连那些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怎么会暗示这种东西？”杨晚墨在脑海中胡思乱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失礼行为。
“哦对了，我今天还答应了一件大事情。”方晨像是想起了什么秘密一样，语气神秘兮兮。
“什么事？”杨晚墨被勾起了好奇心。
“军训强度太高了，我们这边有很多女生身体条件不好坚持不下来，她们拜托我帮她们在教官面前商量一下，能不能减轻一些军训的强度。你看，着是不是一件帮助同学的大好事？”方晨简明扼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介绍了一下，最后还自豪地拍拍胸脯。他不留痕迹地掠过了和几个女生说笑的部分，主要是因为那些不重要，嗯，不重要。
“可是……”杨晚墨听到这个好看的眉头就是一皱，她之前就看到好几个女生簇拥着方晨进入了琴房，她们在琴房里具体说了什么并没有听见。可是听方晨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能感觉到这其中就有很多问题。
军训强度太大为什么不请假？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去，反而要找方晨？
简单思考了一下，杨晚墨就有了一些判断。方晨应该是被利用了，不仅要为了几个女生想要偷懒的小心思去找本来关系不错的教官商量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办了一件多大的事情，殊不知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杨晚墨好心提醒。
“嗯？有什么问题吗？”方晨有些疑惑。
“如果因为身体原因跟不上军训是可以请假的啊。”
“她们说听说在军训中请假会扣分的，最后还会影响到毕业档案。”
“还有，为什么她们不自己去偏偏要找你？”
“她们说我和教官关系比较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教官还把我当作榜样表扬了一番呢。而且，我觉得都是同班同学，尹厚还要相处四年呢，第一次求我帮忙就拒绝不太好。”方晨解释道。
杨晚墨看着面前已经陷入兴奋幻想中的少年暗暗叹口气，她和方晨也才认识不久，二人的关系并不算近，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已经下定决心的方晨。但是少女已经能想象到方晨在班级所有人面前提出不可理喻的要求被教官破口大骂然后发惩罚站军姿到天荒地老的样子了，被这么一骂，方晨倒是能成长一些，可是要付出的可就是在同班同学面前丢脸的代价。以杨晚墨对方晨的了解，少年看上去温和平易近人，可内心的自卑和自尊同样如琉璃一般晶莹和脆弱，被这么一刺激，说不定直接就自闭了。她必须阻止这一人间惨剧的发生。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杨晚墨问。
“嗯，我打算等教官看上去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和他商量一下这件事。”
“我觉得你可以在一天的军训结束后再去找教官，这种事情不宜浪费军训的时间，你觉得呢？”杨晚墨想要努力把这件事情对方晨的冲击减小。
“嗯，你说的有道理。”另杨晚墨松了一口气的事，方晨没有犹豫地接受了她的建议，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杨晚墨决定再加把劲。
“在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这句话听在耳朵中是什么感觉，这件事情会不会为难之类的。想好再去做。”杨晚墨这一次提醒的就很露骨了，只不过她还是高估了方晨。
“嗯谢谢啦，我会考虑的，一定不会让教官为难或者生气的。”方晨丝毫没有领悟杨晚墨的苦心，一脸认真诚恳地像少女道谢。
“唉算了，还是准备给他收尸吧。”杨晚墨在心中叹气，看着眼前纯净的少年又有些舍不得了。
“不行，他总要成长的，即使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现在在学校里能遇到的都是一些小事情，可是出了学校之后就没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了。还是平时多流泪，关键时刻才能少流血啊。”杨晚墨在心中下定决心。
于是，方晨在不知不觉中又多了一个要看着他长大的人。
“呃，那个，杨晚墨同学，我们，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方晨突然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嗯，应该是吧。”被方晨突然这么一问，杨晚墨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面前的少年看不见，可少女依然下意识地避开少年的眼睛。
“那，那我可以，可以不叫你杨晚墨同学吗，听上去有些生分，而且有些长。”方晨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甚至背后都开始冒汗了。
“嗯，可以的。”杨晚墨的小脸迅速变红，眼神泛起丝丝涟漪。
“那，我可以教你晚墨吗？”方晨的声音满满都是试探，好像一只刚从洞中探出头的小老鼠。
“随你。”不知为什么，方晨的拘谨反倒让杨晚墨也羞涩起来，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拂过草叶的微风，让方晨的心也随着微微摇曳。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吗，好像还蛮不错的。”
孤独一人度过青春期的方晨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等到以后他无数次回忆起那时的感受，他才明白，那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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